自由

十一月連接參與了新加坡作家節和喬治市文學節。相對於延續大半個月的新加坡作家節,只有四天的喬治市文學節,活動非常緊湊密集,卻也因此很容易見到其他作家。走在路上,轉角就會跟不同國籍的作家們打面照。

不論新加坡作家節或喬治市文學節,文學活動最重大的意義,我想就是「自由」。

不同國籍、不同種族、不同性別、不同語言、不同風格和不同立場的創作者們,可以在同一個台上為自己的作品說一說話,也聽聽其他人說一說話。創作的自由、言說的自由,而至不被拘束的自由,我想都是一樣重要的。

我以中文寫作,所以在台上也說華語,應當也是一種可以選擇的自由。這是喬治市文學節第一次設有華語、淡米爾語場次,我覺得應該值得延續下去。在我國、在世界,文學本來就是多語境的存在(雖然也是彼此的隔閡),而這一次馬華短篇小說的馬來文譯本《Tasik itu Bagai Cermin》(湖面如鏡)在文學節上推介,以及詩人辛金順參與馬來作家的對話,都是不同語言文學初步的跨界。

當來自世界各地的詩人們以各自的語言,朗誦自己的詩作,文字的意義變成單純的語調幽微的起伏,似乎依然可以感受到情感的流動。我想那種彼此的敞開和接納,都是一種自由。

我往往躲在自己的房間裡寫作,在文學節也有機會看看不同的世界,也讓自己被看見。這趟檳城之旅也高興見到作家小黑、陳政欣、葉蕾、邡眉這些文學前輩們。他們都特地來支持講座。我坐在台上,看見他們在台下,身為後輩的我,好像也特別感到安心。

也因為文學節,見到了《字花》雜誌的羅樂敏,分享了培育香港作家的計劃;也有同是年輕作家的馬來小哥Abdullah Hussaini遠遠地喊我「King」,要來一起合照。這些溫暖相遇,都讓我覺得文學或許還是可以值得去努力一下的。

從檳城回來吉隆坡,遠方就發生了白紙運動。

他們手中舉著白紙,無聲的抗爭如此蒼白。白紙的隱喻,黑字的消失,恰好就是自由的反面。我深深感受到此刻可以用文字來寫作的自由,的珍貴,彷彿稍縱就會逝去。

發佈留言

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。 必填欄位標示為 *